Friday, December 23, 2011

一封寄不出的信


上星期在一個寒冷的晚上,我聽到了你的死訊。那一刻,第一個念頭是:好人真的注定是短命嗎?第二天從電台聽到另一死訊:金正日也逝世了。也許上天是公平的,一位畢生努力反對極權的人,要走的時候也會帶走一位極權的表表者。冥冥中這似是定律。

老實說,第一次拜讀你寫於一九八五年的《無權者之權力》(The Power of thePowerless)時,確是被你的真誠和直接打動。那是一種久違了的感覺,令我想到政治不能脫離日常生活根本是大道理。你一九九七年的近作《不可能的藝術:政治是道德實踐》(The Art of the Impossible: Politics asMorality in Practice)進一步啟發了我對政治應有的看法。你說得對,無論其他人從什麼角度看政治,對我來說也應是一種真實反映社會價值的藝術。也許真誠和直接不會令從政者變成如你一般的國際知名政治家,但最重要的,是頂天立地,問心無愧。

但我最欣賞的, 卻是你的「多重身分」。你是一位詩人、一位編劇家、一位作家。表面上,這似乎與政治格格不入;但人生本是浪漫,假若政治離不開人生,那從政者為何不可浪漫?浪漫不代表沒有氣節,更不代表懦弱或缺乏判斷;但浪漫卻可把這些素質變得更具吸引力、更具感染力。也許這正是政治家魅力之來源。

我不能說對你熟悉了解。沒有這機會,也沒有這榮幸。看你的文章也只是屈指可數,略知一二。但我不覺得這與我對你的看法有甚麼關係,因為我要找的已從你的文章中找到了,再要深入似乎是一種奢望。今天感到哀痛的,是你的話似乎是說完了,再要找到同等分量的精神食糧談何容易?也許這人生路上所見的、所聽的皆不能強求。我只是高興我們是活在同一時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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