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day, July 25, 2014

羅密歐與茱麗葉

最近看了一齣電 影。故事描述世界將近末日,大部分人染上傳染病而變了吸血殭屍。男孩殭屍愛上了人類女孩。男的叫R,女的叫茱莉。電影到了中段,殭屍男孩跑到女孩家,向陽 臺上的女孩示愛。我恍然大悟,這又是一齣以羅茱戀為題材的電影!沒錯,羅茱戀可能是人類史上最多不同媒體版本的故事。除了不少正式以
羅密歐與茱麗葉為名的 電影、電視劇外,還有如著名的《西城故事》(WestsideStory)等現代版本。這些版本均有一共通點,便是男女主角均來自對立的階層、群黨,或政 治、商業、文化群體。當然,每個故事均有陽臺示愛的一幕。更重要的,是每個版本,均以悲劇收場,令人蕩氣迴腸。

大家都知道羅密歐與茱麗葉是莎士比亞名劇,但不同文化地區均有相近的故事,如中國也有梁山伯與祝英台。莎士比亞也不是羅茱戀的始創者,故事最早可追溯到三世紀。莎士比亞只不過把故事發揚光大罷了。

很 多人也會同情故事中的男女主角為愛情犧牲,但事實是他們是因為對立和仇恨而犧牲。這種悲劇,每天也在不斷重複。從加沙沙灘上被以軍殺害的孩子們,到幾天前 在烏克蘭上空被擊落的馬航客機,他們都是兩極鬥爭中的無辜受害者。我們同情羅密歐與茱麗葉;我們也同情巴勒斯坦的兒童、航機上的乘客。但我們有沒有想過他 們因何而死?為什麼我們永遠跳不出這互相仇恨的死胡同?

也許這是人的本性。你會說在不公義的壓迫下,受壓迫者絕對沒有選擇,只能背水一戰,便是過程中犧牲了某些人,這也是壓迫者的責任,是鬥爭過程中必然的代價,我們只好默然接受。有誰敢說這道理是錯的?

除非你是被犧牲者。

Friday, July 18, 2014

狀元


第三屆文憑試前 幾天放榜,各界媒體之焦點均放在有多少名狀元、出自哪間名校、成績如何這些問題上;更甚者,有媒體把狀元與政治議題,如佔中等拉上關係,試圖迫使同學就政 治表態藉以製造形勢,實在令人失望!能真正打動我心弦的,只有那些從逆境絕處中掙扎起來,達成他們自己目標的同學,特別是那些有嚴重殘障的學生,面對比一 般同學困難十倍的環境,仍然以堅毅意志克服肉體上的障礙,實在令人欽佩!

但除了這些殘障同學的奮鬥外,也有一些被社會遺忘,每天也努力於絕處求生的同學。我不單是說基層學生,而是那些犯過事、迷了途的年輕人。因此,今年特別激動的,是從新聞報道中得知正生書院也有同學在社會的最低層脫穎而出。他們的奮鬥,更值得我們深感欣慰!

○ 九年,我曾親自到訪正生書院。他們的學習、生活環境實在令我吃驚。他們所面對的各種困難,感受着社會的歧視和標籤,實非旁人所能想像。但今天,有曾經犯事 的年輕人、曾經染有毒癮的同學,也有機會憑着優異成績走出脫離困境的第一步,印證了社會辦學團體如正生書院的存在價值之同時,也令人感到這社會或許還有一 絲希望!

也許他們的經歷比我自己年輕時的經歷更為艱辛;也許他們的努力遠比我所付出的為甚,但回想起當年大學入學試放榜時自己感到前路茫 茫,不知何去何從的那種感覺,至今仍歷歷在目。也可能正因如此,我更能感受到他們的喜悅。在我心目中,那些能在名校中取得優異成績的同學固然是「狀元」, 但這些從幾近絕望中站起來的年輕人,更符合我心目中,不折不扣的「狀元」!

行政立法關係沒問題?


特首梁振英在電 視鏡頭前板着面孔,一本正經地說:「行政、立法關係沒問題!」相信全香港只有他一人敢說這句話;但肯定全香港,包括他,也沒有人真正相信行政、立法之間並 無問題存在!梁特首無可能這麼快便「忘記」了,自他上任要求重整行政架構、推廣國民教育、發電視牌照,至東北發展計畫,行政、立法關係愈弄愈僵,直至今天 兩者根本無關係可言。但就算是忘記了,也不能當是從未發生過,那麼究竟是梁振英缺乏政治意識,還是不願面對現實,試圖淡化一己之失職?

捨議會制行總統制

特 區的憲制秩序始於《基本法》,而《基本法》的設計根本上是捨議會制而行總統制。總統制的特色當然是行政主導,但須受議會監察。在其他文明國家,這種制度得 以較為暢順實行的主要原因,是在於實行民主體制下,行政首長與國家議會均有民意授權,互相監察、互相制衡,兩者均以民意為依歸;雖不時仍有爭拗出現,但在 相互尊重和體現民意之大前提下,總有解決的辦法。特區現有之憲制秩序卻頗為不同。在缺乏民意授權下,除非特首具有卓越之政治領導才能和懂得如何及何時施行 德政,能成功爭取市民之支持,否則在一個不民主的議會監察下,具群眾支持的議會少數,只能通過抗爭行為與不得民心的當權者周旋,這個存在嚴重先天性缺陷的 政治體制便很容易流於互不相讓、拉鋸不前的死局!

放眼看看行使總統制的美國如何處理這些問題,便不難察覺到美國總統主要是依賴「後室政治」 (Backroom Politics) 來化解行政立法的矛盾。意思是說,政府在提交法案或政策出台前,先通過背後溝通,了解將遇到的困難何在,通過協商退讓,先與議會主要政黨達成大致共識,才 在議會公開辯論。總統內閣成員中,一般都會包括一些能與各黨派溝通協商的議政專家。這些人的主要工作,是建議總統何時及如何推動政策或提出法案,藉以盡量 避開難以化解的難題。

缺乏政治協商模式

回顧香港,這種政治協商模式卻從未在特區顯現。特首的主要顧問團行政會議,從來也只充 塞着一些政治酬庸,鮮有如美國內閣的化解問題專家。雖然在憲制常規下,一般政策出台或法案提出前,政府理論上是先到立法會事務委員會作交代,但很多時這些 所謂「交代」只是知會立法會,便是有議員或黨派提出強烈反對意見,政府只要認為有足夠票數通過,便也強行硬闖立法會,管他有多大的反對聲音!這種「自殺 式」的硬闖,並不代表強政勵治;相反,這種霸權主義,只凸顯了缺乏政治技巧的管治模式。在這情況下,一個缺乏認受性和不得民心的特首,真可說是舉步維艱, 進退不是!

行政、立法互不相讓是一個走不出死胡同的惡性循環。特首不肯在議會反對聲中示弱,議會反對派需要不斷訴諸於社會運動,藉以制衡甚 至拖垮政府施政,以至特首更寸步不讓,致令反對派更把激烈行動不斷升級。結果是行政立法無從相處,社會嚴重分化、內耗不斷,試問香港如何能向前走?

回歸以來,事實證明了行政主導在缺乏民意授權下是行不通的,這亦是為何普選行政長官實在是刻不容緩的唯一出路!

Friday, July 11, 2014

歷史的傷痛

可有人記得前幾天是七七
盧溝橋事變的七十七周年?我們在這中國人近代歷史最傷痛的一天反省了什麼、領悟了什麼?殘酷的侵略者又汲取了什麼教訓?

最 諷刺的是,在這重大日子前幾天,日本內閣正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通過了「憲法解釋」,解除了所謂「行使集體自衛權」的憲法規限。當然,日本政府有多角度的 解說和自辯。其中日本自民黨與公明黨便一再強調,行使集體自衛權的「前提條件」是「對我國關係密切的國家受武力攻擊」和「存在國民生命和財產遭遇被徹底顛 覆 的明顯危機」時才可作出武力「自衛」。在別的國家,這些自辯理由可能尚可找到一些信徒,但日本軍國在盧溝橋的入侵藉口言猶在耳,這個國家要為行使軍事武力 找個藉口,談何容易!

有道這是回應中國對釣魚台的強硬態度。但正本清源,釣魚台在歷史上一向屬於中國故土,只是在二次世界大戰後,美國以戰 勝國身分糊裡糊塗地把釣魚台納入日本版圖才引致今天的紛爭。今天日本一再強調要全力保衛國家領土完整,但七十七年前,他們有沒有想過這也是鄰國的基本權 利?這次的「憲法解釋」更與日本國家憲法本身著名的第九條「放棄發動戰爭的權利」,構成強烈的對比和矛盾。這是否戰後日本堅稱奉行和平主義和不施行擁有戰 爭武力的最終結果?

我不願意見到戰爭!相信絕大多數人,無論是中國人、日本人或外國人,也不願意見到戰爭!戰爭帶來的傷痛實在太大了!只是為了面子、為了一堆黃土、為了對歷史有不同解讀,我們便發動戰爭殺戮他人,值得嗎?

Friday, July 04, 2014

不是議會的議會

東北計畫前期撥款申請在激烈肢體碰撞、一片互罵聲下「通過」。靜靜坐在一旁的我,看着這極度混亂無章、形同市井的情況,頓時有一種「本乃是非地,理非留人處」的感覺!這已是一個不是議會的議會、沒有遊戲規則的遊戲,議事堂無事可議的地步,實在令人痛心疾首!

圖以強權「解決」爭議

是 誰的錯?政府當然難辭其咎,但這也是一個冤冤相報、惡性循環的死胡同。政府仗勢凌人,漠視民意,逼使部分議員以拉布報復,導致建制派倚賴多數票之優勢,在 一片違反議會程序公義的「剪布」聲中強行「通過」議案,引來更大反彈,致令部分議員更揚言每天也要拉布,癱瘓議會;政府即以「不能接受威嚇」為由而更走極 端,引至更多市民反對政府,這便是整個議會制度,甚至整個社會,面臨全面崩潰的原因!要真正分對錯,政府以強權為管治基礎當然是大錯;議員利用議事規則漏 洞,試圖癱瘓議會,就算是逼不得已,也難說是全對;財委會主席為了奉迎政府通過撥款申請的要求,漠視議事規則的程序公義,令議會禮崩樂壞,其錯之大也不下 於特區政府。

要知道,根據財務委員會的議事規則,議員在37A條規定下,可在「待決議題付諸表決前,毋須經預告而動 議一項議案,就該議程項目表達意見」。無論這些議案有多少,主席也應根據議事規則處理。主席沒有這樣做,除了違反議事規則,亦如政府一樣,試圖以強權「解 決」爭議,更是剝奪了議員發表意見的基本權利!39條亦規定在會議上,委員「可毋須經預告而動議一項終止某項議程文件的討論,或委員會現即休會的議案」, 這規定註明在每一會議上,委員均有權提出動議中止討論或休會的議案,但主席卻把一天三節不同的會議視為一個整體會議,禁止議員在第一次會議後之其他會議中 提出動議,也是違反了議事規則的規定和精神。

任意漠視議事規則

第 44條規定「各有關決策局及部門代表列席會議是要解答委員所提出的問題」;而46條更明確規定「主席在把議程項目提交議會表決前,須詢問委員是否有進一步 提問」。然而,主席在處理東北發展項目撥款申請時,卻強行把委員提出問題的權利,限制於每人只可提出一條問題,發言更不得超過一分鐘。一分鐘如何提出問 題?官員如何有足夠時間回答?這是變相剝奪了議員提出問題及要求政府官員公開解答政府立場和政策的權利!不准提問便付諸表決,這究竟是那一門子的議會制 度?若主席可任意漠視議事規則用以保障議員議事權利之條文,我們還要議事規則來幹甚麼?

時至今日,既然這已是一個不 是議會的議會、一個沒有遊戲規則的遊戲,那麼政府當局也難以批評部分議員不尊重議會程序。難道議會程序只適用於泛民議員,而主席卻不須遵守嗎?這豈非是 「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霸權表現?今天以後,議會如何運作下去?議會不能運作,政府如何管治?就算是勉強能管治,社會能穩定嗎?

天要下雨

清晨醒來,雷雨交加,也不知是象徵着人神共憤或是前路茫茫?還是兩者皆是?望着那狂風暴雨,心中有一陣不祥預感,恐怕不知何日見青天?

未到二時,甫出天后地鐵站,便有一種重回○三年的感覺。只見滿街均是白衣人,早已擠得水泄不通。我在台上看着一片人海,大聲呼問: 「有誰在○三年曾參加遊行?」出乎意料,舉手的只有寥寥兩三人,其餘均是一張張年輕的面孔。香港沒有變,只是年輕了!

到 了三時,要趕往希慎廣場前的街站,發覺與○三年一樣,中央圖書館曾被困守兩小時的平台,今天也擠滿了人。沿途等待插隊的市民更是多不勝數,令人舉步難行。 幾經辛苦才擠到街站,發覺三條行車線早已站滿了等候大隊到來的人。到了四時半,中途插隊的人實在太多了,整條波瀾壯闊的人牆停下了接近一小時。五時半忽然 再來一場豪雨,只見一望無際的傘海,人潮卻半步不退,令人感動得熱淚盈眶。七時半,被困維園的參加者才最終有機會開始起步,但半邊馬路仍是擠滿了人,更有 很多參加者採用其他道路向中環進發,希望早一點到達目的地。毫無疑問,七一精神已在香港落地生根,日益壯大!

很多人趨前給我鼓勵,更要求我 「不要放棄」。更有市民要求我聽聽他們的「解釋」。他們說: 「我投了最激進的方案,但並不代表我不接受你的方案,請你繼續爭取!」但這些民意是無法量化的。無論心中怎樣想,冷冰冰的數字雖然可引致不同解讀,但仍然 須被尊重。最重要的,是看不見政黨敢力排眾議,放棄最安全的道德高地。爭取普選最艱難的地方正在這裡。便是有不希望見到硬碰硬的人,現在也勢成騎虎,難以 扭轉社會面臨巨變的命運!這也許不是五十一萬港人的意願。但
天要下雨,有誰改變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