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day, December 27, 2015

年青人的「危」與「機」

第一位年青人是一家著名西餅連鎖店的太子爺。雖有父業,他卻堅持要自立門戶,隻身跑到日本尋找一種有助他創業的獨特蛋糕。多番波折,最終他找到了「半熟芝士蛋糕」。幾經辛苦,把這產品帶回香港,便一炮成名,建立了多家分店,令人刮目相看。第二位年青人在畢業後成立了一門頗具創意的「體驗禮物」的網上生意。其構思是抓緊了一般人有一種夢想經歷卻又沒法實現之心理,為她的客戶以送禮物形式為受禮者安排一些夢寐以求的經歷。這門獨特生意吸引了傳媒的興趣,在媒體廣泛報導下,生意做得很成功。
 
這兩位年青人有一共通點,便是有莫大的勇氣,以「求真、求變」的心態完成理想之夢。「求真、求變」可說是年青人藉以脫穎而出之重要裝備。若只求真,不求變,便只是明白機遇所在,卻沒有勇氣跳出現實框架,很難會有出人意表之成就。若只求變,不求真,則只會令年青人漫無目的地四處遊蕩,而沒法找到真正的方向。
 
相比之下,只求變,不求真,遠比只求真,不求變來得危險。年青人不求真相,只在自己的小圈子世界中人云亦云,隨波逐流,很容易誤入歧途,賠上了一生的理想。求真的秘訣是要盡量擴大自己在社會的接觸面,要有獨立思考及判斷能力,分清是非,弄對黑白,年青人才有成功的機會。眼看今天特區社會求變的年青人比比皆是,但真正同時能做到求真的卻是寥寥可數。從這角度看,我們要更努力做的,實在是太多了!

Friday, December 11, 2015

醍醐花見

與太太跑到京都看紅葉,不只一位香港人對我笑著說:「不當議員,到這裡散散心,輕鬆一下也是好的!」無官一身輕,心情確是輕鬆。到京都觀賞紅葉必到景點之一當然是醍醐寺。到了門前,看著「醍醐寺」三個字忽有奇想:為何以此為名?
返回酒店,趕忙查一查、看一看,究竟為何這中國古詞會在日本京都出現?醍醐寺建於公元八百七十四年,即貞觀十六年,因十六世紀日本開國功臣豐臣秀吉在此舉行「
醍醐花見」而成為歷史逸事;當年談的是欣賞櫻花,但醍醐寺的紅葉亦是名聞全國。到了六十年代,醍醐寺更被納入世界遺產名錄中。

回看「醍醐」一詞,最早可追溯至唐朝詩人顧況之作品《行路難》:「豈知灌頂有醍醐,能使清涼頭不熱。」而此說又出自佛經《敦煌變文集・維摩詰經講經文》:「令問維摩,聞名之如露入心,共語似醍醐灌頂。」意思是說佛學灌輸智慧,使人徹底覺悟或受到啟發,令人隨之舒適涼快。

再翻查顧況生平,似乎是生於開元十三年(725年)至元和九年(814年) 。《維摩詰經講經文》之最早漢文版本出於三國時代,但最具影響力之版本,則出自唐玄奘手筆,而唐玄奘正生於公元六○二至六六四年。這時序似乎與醍醐寺之興建相當吻合,但這用語如何於不足百年間由中國傳到日本卻不得而知;相信這與佛教傳入日本有相當直接關係。

辭職、退黨、跑到京都賞花,心情豁然開朗,確有點醍醐灌頂之感。跑到這裡欣賞紅葉,他鄉遇故人,更是難得機緣巧合;特別是那些為我鼓勵打氣的人說得對:放下議會包袱,清一清腦袋,高瞻遠望,在這一刻確實是恰當不過!

Thursday, December 10, 2015

何來司法覆甚麼核?

前終審庭常任大法官烈顯倫公開批評司法覆核被濫用,更點名學聯代表梁麗幗司法覆核政改諮詢為濫用之佼佼者,引起社會連串激烈辯論。究竟特區引以為傲的法治基礎是否正被政治爭拗所侵蝕?究竟甚麼是司法覆核?善用之界綫又在哪裏?司法覆核與政治爭拗又有甚麼關係?
 
首先,司法覆核是三權分立的表徵。司法體系「覆核」的不是行政或立法之決定,而是要求這些決定符合程序公義和法律規範。換言之,覆核制度是一種制衡而非 一種上訴或監管機制。司法覆核的另一功能是彌補一般訴訟制度不足之處,這種覆核制度亦是普通法與成文法的重大分別之一。
 
彌補一般訴訟制度不足
 
覆核制度的另一重點,是只能從程序上覆核一些令社會人士受到損害的決定。因此,既然只是一場諮詢,還沒達致決定階段,根本談不上具有被覆核的最基本條 件。從這角度看,表面上梁麗幗同學的申請確是缺乏法律依據。但缺乏法律依據只代表申請成功機會低;在一個法治社會中,任何人也有挑戰政府決定合法性的自 由,加上梁同學本人並非律師,既然有律師認為她的申訴具法律理據,梁同學又何能判斷律師的意見缺乏理據?要怪的,應是那些水平不足的律師而非梁同學。
 
這一點帶出了另外一些重要考慮因素。司法覆核本身有一套自我監管的機制。覆核程序與一般訴訟不同的,是需要得到法官的初步認許才可繼續。從社會角度來 看,執業律師亦有責任給予申請人合理的法律意見和指引。再退一步而言,若申請人需要法律援助,法援署亦是另一把關者。在現實生活中,不少律師認為有勝訴機 會的官司也過不了法援這一關,那麼若有人成功通過這三重關卡,怎可被說成「濫用」司法覆核程序?我認為「濫用」這指控是嚴重了點。
 
當 然,社會對司法覆核有正確認知亦是重要的。法庭不是解決政治爭拗的場所,法庭本身並不能凌駕行政、立法之上。嚴格來說,三權分立之機構皆在法律監管之下, 法庭只是執行有關法律的執法者,談不上甚麼有「超然」或「凌駕」於其他兩權之地位。既是如此,若是符合程序公義的話,法庭怎可推翻任何行政決定?如果不可 以,為何又偏偏要強法庭所難?這可能是烈顯倫之真正意思。
 
政治爭拗怎能極不合理
 
最後必須指出的是,司法覆核還有一道最後 板斧,便是極端不合理的決定,亦有違反程序公義的可能。但甚麼算是「極不合理」?簡單而言,甚麼不能說是極不合理比較容易理解。差不多所有政治爭拗在社會 中,均有不同階層群體的支持或反對,所以很難看到政治爭拗會符合「極不合理」之基本要求。把政治爭拗包裝為「極不合理」之決定,在司法覆核之基本原則下, 是行不通的。
 
那問題究竟出在哪裏?我深信主要是有些人刻意戴着政治有色眼鏡來看法律程序,這才是「濫用」司法覆核之根源。但既然這制度 有最少三程序上之把關者,那麼社會不用,亦不應以「濫用」之詞隨便批評希望依賴法治解決問題之非專業社會人士。說至最終,法治之最基本要求是人人可以引用 法律程序紓難解困。人民崇尚法治才會要求法律伸張正義。我們不應懼怕法律程序「被濫用」;相反,我們應該對法治受到廣大市民認同而感到欣慰。

Sunday, December 06, 2015

別想得到仇恨!



一位名叫安東·李維 (Antoine Leiris) 的年輕爸爸在黑色星期五的巴黎恐怖事件中,失去了他美麗的妻子。他在「臉書」上留下了一段標題為「你們別想得到我的仇恨」的留言。隨後英國廣播公司亦以這留言拍攝了一輯短片。短短一星期,這短片已吸引了百萬人觀看。

如果你看過這短片或留言而不到熱淚盈眶的話,我會覺得難以置信。留言的第一句是這樣的:「週五晚上,你們奪去了一條生命。她卓越不群,是我一生的至愛,是我兒子的母親。但我不會恨你們⋯⋯你尋求我的恨。但如果以憤怒來回應仇恨,我便會如你一樣墮入無知之中。」。淡淡的幾句話,出了這新世代最大的敵人:仇恨。那些宣揚宗教、宣揚愛與和平的人,暗中卻在催生仇恨,目的便是希望我們以仇恨回報,把這世界推向滅亡。安東說得好:別想你們的陰謀得逞!

所有被壓迫的人、所有不公制度下的受害者,也應領悟到這人性的基本道理。你會問,那是否我們應該任由他人魚肉?不是。但我不覺得堅守做人的尊嚴和本質是一種罪過。不是說不應據理力爭,以理服人;只是說製造仇恨和對立不但解決不了問題,反而是把人性醜惡化,變為一種無法自拔的惡性循環。

當然,這世界上有不少人不懂得是真正的愛心、真正的關懷。在這些人心目中,只有政治對立,而只有透過製造政治仇恨,才可以更加深化這種敵我分明的局面;只有敵我分明,才有自我存在的價。他們不會考慮散播這種政治仇恨對社會會有什麼深遠影響。也許他們認為要達至一己之政治目的,其他一切也可以犧牲;不但是自己犧牲,也強迫他人也要作出同樣的犧牲。我們以同等心態回應這些行為便是向仇恨屈服。所以安東說得對,別想得到我們的仇恨!

我愛高球

我愛高爾夫球。我更愛在清晨打高爾夫球。特別是在夏去秋涼的季節,那清新空氣的味道比醇美紅酒更迷人;那彩葉爭豔的寧靜景色,更是喚醒頭腦的良藥。有時候,我正是需要這種憩靜環境,清一清我的腦袋,把眼光再放遠一點。這正可能是現時被困在立法會這樊籠中的一眾政客所需要做,但沒有做的事。

很多人說高球是貴族玩意。在香港可能是,但在外國,高球絕不高貴。在公眾場上,我遇過各行各業不同階層的球手,曾與銀行家和水喉匠同一組打球,也曾試過與八十多歲的高齡老翁及十三四歲的青少年一起打球,這是多麼發人心省的交流!你可能難以想像到在這四小時的球賽中,你可以吸取的人生經驗是多麼的豐富!

有人說高球不算是真正的體力運動,我同意。高球是培養耐性和思維的一種挑戰。在打高球前,我是一個非常性急高傲的人。高球教會了我要等待時機、甚至有時要韜光養晦。我要清楚了解和接受自己的弱點和能力極限;我要學懂達標有時要分階段,或要作最安全、最詳盡的準備。我會冒險,但不會冒一些沒價值、低勝數,甚至不必要的風險。我要思量,我要判斷大環境對我的達標計劃 (Game plan) 有多大的影響、多高的難度;因為打高球一方面是自我比拼,一方面是接受大自然、氣候、風向、地勢、環境的挑戰。最重要的是,這些外來的因素對你心理和信心有多大影響。這是一種測試思考能力和信心的運動。

說了一大堆話,你可能察覺到高球與從政是同一樣的遊戲。沒錯!最少高球所鍛練的心態和意志是從政者必須具備的。高球打得好,你可能對政治會有一套成熟的看法。高球打得不好,你可能只是一般隨波逐流的政客而已。